宽阔的驰道上,一辆奇奇怪怪的马车缓缓行驶着,过往的行人每每从其身边路过,往往都会驻足一二。
“娘亲,你看那是什么,怎么是一座楼呢,还是一座会行走的楼啊,好有趣哦!”
过路的一辆马车上,一个娇俏可爱的稚龄女童娇滴滴的和母亲撒娇,他们这一家的男主人骑在马上,乃是因公升迁调回京师赴任的官员。
马车上的中年妇人怜爱的温声细语道:“囡囡,那就是一座楼,只不过是用马车拉着走而已,如此巧夺天工之物,想必那楼的主人也是一位奇人!”
“什么是奇人!”小女孩儿咬着手指,眼神里充满了对世界的好奇。
她的母亲凝视着行走的木楼道:“奇人啊……就是一个奇奇怪怪,奇思妙想的人……”
……
此时,这位奇思妙想、奇奇怪怪的木楼主人,正在聚精会神的赶着马,六匹骏马清一色的白色,虽然逼格很高,但是白景善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古代没有公路!
只不过走了几天的路,白马流汗之后,就变成了灰马,估计到了晚上也就成了黑马。
他一开始真不理解空虚公子那种翩翩绝世佳公子是如何保持外出赶路还能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的,后来慢慢想通了,就是花钱而已!
只要有钱,一切都可以搞定!
不过是给马洗洗涮涮而已,只要你出钱,别说把黑马刷成白马,就是把白马刷成黑马也是轻轻松松。
钱财他自然不缺,仅仅靠着从一品坟挖出来的几件宝贝,换成白银后,也足够他行走江湖,过着很舒适的大侠生活了。
如今,他的《罗摩经》已经修成,刀法、指法也都全数精熟,轻功身法也与高手无异。
从一品坟搞到的修罗草草籽也大部分培育成活,或许是回到了熟悉的故乡,这些植物竟然在尘封百年后还能焕发生机,让白景善都诧异不已。
不过随后他想到后世考古的时候,挖掘出几千年前的酒和水稻,便也释然了。
修罗草长成后,被教授他南胤语言文字的老人看到认了出来,原来这种毒草在本地也已经近乎灭绝了,懂得的人非常稀少。
老人好奇之下询问来历,白景善便把从一处古墓得来的故事告之,并从老人那里获得了修罗草的解药——白红棉。
可笑的是,大熙国灭绝修罗草的时候,竟然留下了它的克星,亡国灭种之人果然没地方说理去。
随即,白景善依照着一身所学,参考得自一品坟的一本《毒典》,成功配置出了一种新型毒药——修罗丹。
这种毒药服了之后,可以封锁人的内力,如果不能定期服用用白红棉制成的解药,最终就会爆体而亡。
……
就这样,白景善蛰伏五年,实力见长。心中便难免静极思动。
又想着主线快要开始,便告别了南胤族人的殷切挽留,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北上中原之路。
白景善离开南胤故地已经有了很长的时间,江湖上风波渐起。
金鸳盟和四顾门针锋相对不说,四顾门的二门主单孤刀还被金鸳盟的三王——阎王寻命、炎帝白王、四象青尊给干掉了。
死掉了不说,最后连尸骨都被人盗走了!
四顾门门主李相夷激愤于师兄之死,宣布彻底撕毁与金鸳盟的和平协议,约定与笛飞声在东海一战。
危及整个江湖安危与稳定的大战,一触即发!
……
白景善在南胤故地隐居五年,除了将从一品坟中取出的武学尽数钻研透彻之外,还有就是在南胤工匠的帮助下,建造了一个和李莲花同款的移动房车——烽火烟波楼。
烟波楼的二楼有间藏书阁,多是从一品坟中后续取出的武学典籍,行路之时参悟经典,也是一件乐事。
不是白景善不想做任务,苏小慵还是个小女孩儿呢,他的任务根本做不了。
同理,人家要求和李莲花双宿双栖,那就不能是和李相夷双宿双栖,他早早的过去,根本就无济于事。
他只想着,能不能亲眼观战那场惊世骇俗的东海一战,若是有此机缘,对他的武学修为也是一件大好事。
……
事不遂人愿。
行行复行行,数月之间,终于抵达到了东海。白景善地处南疆,修习医武之道,醉心于典籍,等他出发走到中途,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
结果,令人遗憾的是,白景善最终还是没有赶上那场世纪大战。
只能从江湖传闻来打听消息,和原著剧情一样,李相夷和笛飞声两败俱伤,明月沉西海对悲风催八荒,谁也没讨的了好去。
李相夷坠入江中,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而金鸳盟的圣女角丽谯则发动了金鸳盟上下所有的力量,最终将笛飞声救了回去,不知道在何处闭关疗伤。
而正道的四顾门却表现的极为拉胯,不仅没怎么寻找门主李相夷,反而分崩离析,猪八戒闹分家,最奇怪的是竟然还分成了!
左护法肖紫衿极力主张分家,佛彼白石无计可施,偌大的四顾门竟然在一夕之间土崩瓦解,再也不复当日之盛势。
白景善得知此事以后,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自古而今,正派喊口号,邪道做实事,这已经成了规律了。
他驾驶着自己的宝贝烟波楼,一路来到了东海郡,此地的居民历经了前些日子的武林大混战之后,不少人都遭到了池鱼之灾。
原本就不怎么发达的经济更是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百姓死伤惨重。
原著中,李相夷正是目睹了这一景象,才坚定了他彻底退出江湖的念头。
白景善打着名医的旗号,四处忙着在东海郡做好事。
他的名号已经在江湖上有了一定的传播度,越境鬼医的旗号打出去,不少武林人士都有所耳闻。
如今,在越境鬼医的前面,又加上了烟波楼主的名号,前缀倒是越来越长了。
有些人对于这位突然窜起的江湖新秀多有不服气的,便数次找上了门,要和白景善比划比划,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名副其实。
白景善来者不拒,对于这些江湖人,争强好胜简直已经是写进了他们的骨子和基因里了,指望他们和平相处,和和气气,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君不见强如李相夷,也整天想着做武林的天下第一嘛!
白景善的武学造诣已经颇深,他主动答应和人交手,未尝没有试试自己斤两的意思。
来找他过招的,一开始都是一些小杂鱼,连万人册都没上去的那种。
对于这种水平的江湖人,白景善知道自己水平,如何处理便只看其行事与人品,要是人品尚可的,便客客气气的使出真本事打败了他,也不出手伤人,恭维一顿送走即可,也好替他宣扬好名声。
至于那种穷凶极恶的,白景善也丝毫不手软,每每使出毒物对敌,让敌人生不如死,渐渐地心狠手辣的毒物之名也传了出去。
因此,一些自知实力不济的江湖客,便也不再敢来骚扰这位烟波楼主。
小虾米退了,再来的就是一些小鱼了,万人册上排名后几千的人渐次上门,想要完成小虾米搞不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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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白景善正在一个叫做盘厝村的地方行医,此地距离东海之战的云厝村已然不远,这些日子白景善也在有意识的寻找着重伤流浪的李相夷,只是一直没有找到。
正忙活着开药方,送走了一个背部受伤的汉子,一个江湖客走了过来。
“先生请了,敢问阁下可是烽火烟波楼之主,越境鬼医白先生?”
白景善抬眼一看,这人一身黑袍,大白天的穿的跟个夜行人似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癖好,说话倒还算是有礼貌,便客气的搭了几句。
那人自报家门,乃是万人册上第八千四百五十四名,出自鲁北独孤家,名叫独孤良言,因为日前自己的弟子被白景善辣手灭杀,今日特来寻仇。
四顾门刚刚覆灭,百川院初建,江湖上的刑罚之事尚且没有得到朝廷的授权,所以一些江湖仇杀便钻了这个空子,几个月间仇杀不断。
白景善记不清他的弟子是哪个了,反正只要是他杀的,那基本上就没有几个好人,因此也不多想。
烟波楼就停在村里,二人施展轻功出了村。
白景善内力强横,《罗摩经》修出来的内力霸道异常,尤其难得在雄浑绵长,他尚未使出全力,那独孤良言就已经追之不及了。
村外海滩上,海浪拍击着沙滩,几只勇敢的螃蟹在旁若无人的横行霸道,丝毫不知道灭顶之灾即将来临。
白景善看了一圈周围四下无人,心中已然起了杀心,他一直都想当个杀伐果断的血手人屠,不是弑杀,而是以杀止杀,才是王道。
这独孤良言端的好名字,只不过他早对万人册上的高手有所了解,独孤家在鲁北可是一带大寇,家产不菲。
鲁北向来穷困,能在那里赚下万贯家财,岂是良善之辈所能为的。
独孤家作恶多端,这独孤良言正是当代独孤家主的庶出弟弟,坏事做尽,今日送上门来,正是他的取死之道。
不杀了他,都对不起这四下无人的好地方!
独孤良言穿着细气,在白景善三丈之外停下了脚步,心中有些惴惴不安,这人的内力如此绵长,奔行之后竟然面不改色,他不如也!
不过事已至此,他已经有了必须出手的理由,招牌姓名亮出来了,撒腿就跑,丢的就是他整个独孤家的人了。
他在独孤家本不受重视,四十多年好不容易收了个宝贝徒弟,竟然被这什么楼主给杀了,自己拼了老命也要给徒弟报仇,要不然江湖上只会把他当成一个笑话。
“姓白的,动手吧!”见到白景善连身都不回,独孤良言气急败坏,这多少带点瞧不起人了。
独孤良言怒喝一声,右手一抬,使出了万人册上留名的万连剑法,这剑法乃是他独孤家老祖所创,施展出来绵绵不绝,有万剑齐发之势,因此得名。
剑花旋转飘逸,直指白景善的后心而去,这人已经打定心思直接下死手,本来看着就要得手,忽然眼前一花。
白景善负手而立的身子忽然灵巧一闪,脚下不动,身体旋转一周,反身恰似那乳燕凌空一般撞了过去。
独孤良言眼见对方不退反进,正面朝着自己靠过来,急忙挺剑直刺。
谁料白景善脚下接连三顿,正是那招燕子三抄水,身形倏忽一动,已然转到了独孤良言的背后。
独孤又一剑刺空,双脚在绵软的沙滩上顿住,回身一式“剑破千钧”,自下而上挑了上去。
白景善单足点地,退后一尺,将将与剑锋擦过,右手手腕轻抬,玄霄指法催发出去,一道肉眼难见的内力直击对方胸腹之处的要穴。
独孤良言内力平平,又兼心浮气躁,劲风到时才发觉不好,不过已然晚了。
胸前一记重击无声无息,独孤良言只觉得浑身的力气消失一空,手中长剑再也握持不住掉在地上。
“你……你这是什么妖法?”独孤良言倒毙于地,至死也没明白自己一个排名八千多的高手,怎么就会死在这个地方、死在这个看着毫不起眼的人手里……
白景善叹口气,弯下身,毫不嫌弃的捡起那把剑,倒是有不凡之处,卖个百五十两银子也不无可能。
收起了剑,白景善转身就走,丝毫去不理会那倒地抽搐的独孤良言。
江湖人,江湖生,江湖死,这才是他们的最后宿命!
白景善很理解李莲花的想法,江湖打打杀杀,刀光剑影,实在不是一个好地方。
海浪卷击而来,独孤良言的尸首被那海浪携着退入了大海,几只躲过了无妄之灾的螃蟹老兄随着人类的尸首回到了海的怀抱。
今天,他们又要开荤了……
一个孤独的身影,隐藏在海岸不远处的一块礁石之后,面无波动的旁观了这一出江湖仇杀的戏码。
“唉……”
他本有意远离江湖,没想到在这无人的东海之滨,竟然也能目睹这江湖仇杀之事。
江湖,真的躲不开吗?
一声长叹随风传开,终不复闻。
……
半个月后,白景善的烟波楼开到了一处唤作柯厝存的地方,这里比云厝村要小很多,大概只有四五十户人家,过得日子清苦倒也安宁。
“嗷呜……旺旺!”
村里的病人不多,白景善百无聊赖的逗弄着雉鸡精。这狗如今已经是一条大狗,浑身的黄色毛发在白景善的精心喂养之下显得溜光水滑,营养一看就不缺。
雉鸡精半点都不凶,反而十分喜欢卖萌,看到陌生人也不知道叫,搞得白景善总是怀疑当年让它试毒,是不是多少中了一点弱智的毒?
太阳爬到天空的中间,白景善简单拾掇了一顿午饭,海鱼海鲜,嘌呤极高,本地不少村民便患有痛风之症。
白景善本想劝他们少吃海产,但是确实难以实行,靠海吃海,这些穷苦人家不吃海产,还能吃什么呢!
“不知这位先生,可是此处医者?在下有病在身,想要求诊一二!”一个中正淳厚的男声传来,隐隐透着一种虚弱感。
白景善猛然抬头,盯了来人一眼,心中微动,“既是来看病,那便请坐便是,等在下收拾了碗筷就来!”
烟波楼上没有下人侍者,所有的活计都是白景善亲力亲为,吃完了饭洗碗自然也包含其中。
那人一身白衣,容颜憔悴,脸部有微微发胖的趋势,只有那双眼神却极为灵动,坐在凳子上默默无语,只是盯着白景善做那些下人才做的活计。
“先生行医救人无数,赚的钱也不少了,如何不请个下人,反倒用这宝贵的医道圣手,来做这些下人的活计呢!”
白景善身子不动,嘴中却道:“人生来本无上下之分,这养活自己的活计,又如何有上下尊卑之分呢!我这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而已!”
待到碗筷俱都洗好,白景善转身,凝视着来客道:“在下行医四方,所依仗的只是自己的本事,从不以权势和钱财压人,潇洒惬意,不负于人,这位先生意下如何!”
“我倒是没意见,只怕那沙滩上的亡魂对此颇为不以为然吧!”
来客的眼神缓缓绽放锋锐,盯着白景善,渐渐犀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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