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辚辚马骁骁,行人匆匆,行色匆匆。
一匹棕色骏马踏踏的马蹄声响彻整个官道,往来行人在瞩目着马上的少年。
只见那少年不过十四五岁上下,还不到及冠的年纪,发式尚显稚嫩,但却掩盖不住那精致的五官长相。
虽是普通服饰,却也见得一派不凡气象,尤其是那双眼睛,更是带着烁烁的光芒,仿佛能够看透一个人。
“小公子,马上风尘太大,不妨还是到马车上歇息为好,可莫要出了什么闪失才好!”
后面马车上的车帘掀起,一个颌下蓄有胡须的二十多岁男子朗声叫道,上半身便可见衣着之华贵,远不是那马上少年所能比拟,但这说话的态度却是略带谦卑。
少年气定神闲,观赏着官道风光,口上随便答道:“少伯爷无需客气,马上自有马上的闲暇舒适,我看前面有个客店,这便先行打探一二,车驾缓步慢来便是!”
说着打马上前,一骑绝尘的去了。
“唉,夫人啊,你看看你看看,这顾家的浪荡子,可真是不好伺候,我管不得,随他自便好了!”
车中夫人娇颜绽放笑容:“老爷不必忧虑,光天化日之下,还能有什么歹人不成,随他去吧!”
……
白景善一马当先,迎风驰骋,倒是好不快哉!
带着从《莲花楼》世界得到的两大功法,白景善再次进入了新的任务世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至于身份,则是剧中的男一号顾廷烨,大宋东京宁远侯府的嫡次子,本剧女主角盛明兰的官配CP!
前几日,在顾廷烨身上苏醒过来,白景善便已知道此行正是原身前往杭州府接收外祖父遗产,也正是剧情刚刚开始的时候。
随行的自然便是东京忠勤伯府的少伯爷袁文纯夫妇了,这二人正是去扬州与盛家定亲的。
《知否》这个世界的背景应当是发生在北宋宋仁宗时期,虽未名言,但是根据剧中皇帝的所作所为,尤其是皇帝无子,过继宗室的戏码来看,便可大致确定。
但是白景善来到这个世界的这几天打听过了,那些历史上宋仁宗时期的贤臣名士大部分竟然都不复存在,历史线从宋太宗那里便出现了分岔,斧声烛影并未出现,如今在位的仍然是太祖的子孙。
而白景善在这个世界的任务简直可以成为高难度,那就是完成原本顾廷烨未曾实现的富国强军、收复燕云十六州。
北宋一朝,与契丹辽国的关系大体保持了长期的和平,但是期间争端不断,边境摩擦更是十分常见。
人称大怂的赵家政权,文治固然达到了历朝历代的巅峰,但是在武功方面却是差着汉唐不止一筹。
收复燕云十六州,这也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吗?
几乎可以说是非常高难度了,没有点金手指还真不成!
索性,圆梦系统还给了另一个补充性的任务,若是不能完成这个大目标,那么只需要在这个世界存活六十年,也可以相当于完成任务了。
这具身体也有武功底子,强身健体之下,活到六十年倒也不难,只是需要消耗一些耐性罢了。
而这耐心,就是他最不缺的。
因此,白景善对此只是稍作吐槽,六十年的时间也无所谓,刚好发愁《扬州慢》和《悲风白杨》没法突破第八层呢,说不定就可以在这个六十年里完成既定目标。
至于收复燕云十六州,那就尽人事听天命吧,能行就上,不行就不上!
……
荒野客店,能有什么好吃的,不过是稍作休息而已,袁文纯夫妇更是连茶水都没喝一杯,匆匆地上路了。
似这等权贵人家的子弟,哪里能瞧得上这般简陋的去处!
白景善也不在乎,反正就是简单的同路人,这个时期的顾廷烨还是东京城里有名的浪荡子,青楼楚馆的娇客,脂粉堆里的老手,可不会在乎他人的感受。
一行人走走停停,经由旱路改乘水路,坐着船一路东下,终于在半个月后到达了扬州府。
古人云“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又云“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杭州府的繁华富庶也着实让人惊叹。
北宋时期的杭州,乃是两浙路的治所所在,正当东南要冲,不怪乎柳永也要作词以颂之。
盛竑这个老帮菜能够在杭州任职通判,可以说仕途走的很是通顺,捞钱的机会大大的有,难怪剧情中盛家的生活水平那是个顶个的高啊!
如此奢华度日,又怎能存半点兴复家国大业的雄心壮志呢!
北宋到了这个时候,不仅是朝臣、地方官,就是连君主也都基本上放弃了收复祖宗旧土的宏愿,平时没事喊几句当做政治口号倒也不新鲜,没多少人会去真正当真。
别说辽国了,就是西北的小国西夏,也不是我大宋轻易惹得起的主儿!
……
袁家的聘礼却没有顺利下船,受命而来迎接的盛家长子盛长柏因为没有得到嫡母的命令,虽是说着很多客套话,但是始终不敢让袁家的聘礼下船登岸。
他此来乃是代表乃父定亲,行纳征之礼的,按理来说这可是怠慢了亲家,盛家大夫人王若弗对此便颇有意见,只是碍不过盛竑那张巧嘴,三言两语便被说动了心。
袁文纯不慌不忙的等着,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在他看来,袁家近些年来虽然遭受打击而势力衰弱,但和盛家的联姻那也算得上是低娶,因此他也不怕盛家人闹翻悔婚。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的功夫,盛家人便乖乖的帮忙卸船,将聘礼和人都一股脑的迎回了城里。
盛家人早已在门口迎接,场面搞得很大,盛竑虽然心中不悦,但是依然对这亲事抱有着极大的热忱,面子上的态度没的说。
宴席开摆,白景善简单用了些饭食,感受了一下宋代官宦人家的厨艺水平,结果发现也就那样,连个像样的炒菜都没有。
等到此次回了东京,一定要去那樊楼好生享用高乐一番才不算枉来一回。
刚吃了一会儿,袁文纯偷偷跑过来,悄声道:“烨哥儿,还请帮个忙,想法子给这盛家一点好看,落落他家的脸面,敢在码头为难咱们,简直不像话!”
好家伙,这袁文纯还以为自己是原来那个浪荡子小孩子呢,这是利用自己拿自己当刀来耍啊!
不过白景善正好也闲着无聊,正好可以给盛家的小崽子们一点成年人世界的震撼,便假意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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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文纯自以为得计,告谢之后偷偷跑回去了。
离了宴席后,白景善一路逛着,很快发现一群人正围着紧紧地,里面呼喝声四起,他跳起一看,果然是在投壶。
这宋朝人也真特么有意思,礼乐射御书数的六礼,好好的射礼,被他们从走马骑射换成了投壶,美其名曰文人士大夫的文雅之事。
可笑至极,低能儿!
一群传媒生干体育生的活,这上哪能拿到金牌去,反过来还差不多!
白景善挤了进去,一个小屁孩正在试探着投壶呢,看穿着打扮就知道是个小少爷。
“这位小公子,雅兴不浅,不若在下与你比试一番如何啊!”
那小公子形貌俱佳,回首看了一眼道:“我是盛家二郎盛长枫,你是何人,也敢与我比试!”
白景善说了自己掩盖身份的说辞,“在下随袁家而来,乃是东京人士,名唤白枫,在这投壶一道上颇有心得,可陪二郎比试!”
“那好啊,既是关扑,那便要有彩头,你可带了好物!”
白景善一挺胸,故作傲慢道:“我与人投壶从不带彩头,因为我从来都不会输!”
盛长枫年幼轻狂,哪里受得了这个激,当场不管不顾的叫道:“好狂妄,你既然是袁家来的,那便用这两只大雁做彩头,赢了给你,输了给我!”
旁边挤过来一个好看的小姑娘,一开口便是刁蛮语气:“哥哥,这人太狂妄了,你替妹妹赢了他!”
盛长枫嬉笑道:“墨兰妹妹,你且旁观,待哥哥赢了他,替你羞臊他!”
“嗯!”
白景善看着盛墨兰这个刁蛮任性的小崽子,嘴角冷笑,又扫视了一圈,发现众人边上还有几个小姑娘,其中一个眼神清澈,看着冰雪聪明的应该便是那盛明兰了。
盛长枫也不谦让,径直开始投壶起来,正常按照宋代的习俗,身为主家,需要向客人盛情邀请的三次才能一起投壶,可他也不知道是人小不知道规矩,还是没瞧得上白枫这个宾客。
这小崽子的投壶,说实在的没啥水平,不是倚竿,就是倒中,投进去的次数太少了,综合下来也就是正常十多岁小孩子的水准。
白景善虽然没玩过这玩意,但是武功底子摆在那,对肌肉的控制远超常人,耍起来别说小孩子了,就是成人也少有比得上的。
一根线香的烟气冉冉升起,那便是这时间的期限。
盛长枫的额头渐渐渗出汗水,他没想到这个白枫投壶本事如此高超,随着司射不断公布分数,他后背都湿透了。
到了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这两只大雁可不是普通物件,而是家中长姐的聘礼,这要是输了出去,哪怕再是有父亲和姨娘护着,嫡母也得把他的皮扒下来……
盛墨兰早都跑了,这个二哥太让她丢人了,赶紧去找姨娘告状去……
“怎么样,再这么下去,你可没有几箭了!”白景善绷着脸,出言相激。
盛长枫从小到大在盛家就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一个无名之辈竟然也能赢得了他,心肺都快气炸了。
“哼,你别得意!”
又是一箭,压根没中,脱靶脱到了姥姥家去了。
“哈哈哈,二公子这手可是有点潮啊,且看在下这一投!”
白景善扬起手来,也不见如何动作,随意的一扔,那箭却准准的射入了壶的左耳之中!
司射高声赞道:“贯中壶耳,好投好投啊!”
盛长枫咬紧了牙,眼神发虚的想跑,却发现后头父亲和嫡母都远远的看着呢,见他眼神扫过来,父亲竟然直接走了过来。
“哈哈,我说怎么不见人,原来都在此处看投壶啊,枫哥儿你这投的可有点差啊!”
盛长枫浑身一哆嗦,却又听父亲低声避着旁人道:“小子,你若投不中,看我怎么拾掇你!”
“……”
本来就身体发虚的盛长枫,手上直接没了劲儿,那支箭竟然一下掉在了地上。
这下可是贻笑大方了,围观的宾客纷纷哄堂大笑起来,盛家子太过无能,输的毫无风范啊!
盛竑却是个厚脸皮,笑哈哈的打圆场:“好啦好了,孩子们的嬉闹不作数的,我等且回去吃酒啊!”
宾客们碍于本州通判的面子,也有挪动脚步的,眼看人群就要散开,一个小姑娘轻轻取出一支箭,瞄准一投,竟然投中了。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纷纷回头观看,盛竑惊呼:“明儿,你竟然也会投壶?”
那小姑娘正是盛明兰,语声清脆回答父亲的问话:“父亲,正是我投的,我来替哥哥比试!”
白景善看到围观人又走回来,也不理会,“小姑娘,你这投壶颇有不凡之处,你虽年幼,但我并不轻视于你,我来和你比试就是!”
盛明兰受到大孩子的认可,激动的面色发红,超常发挥,再投了几个高妙的,分数追上来一些。
原本剧情之中,顾廷烨轻敌失败,白景善却不吃亏,小丫头咋了,该收拾照样收拾。
轻松几个连投双耳,直接把比分拉到了绝对优势,这下任那小姑娘如何厉害,也不可能在线香熄灭之前赶得上了。
袁文纯看的高兴,这下可是大大的落了盛家的面子了。
“哈哈,小姑娘,你这可是输给我了!两只大雁已经是我的了,你们谁赞成,谁反对!”
盛竑的老脸有些挂不住,养气的功夫被险些被破掉,呆呆的拉着袁文纯:“贤侄啊,你这、这让我如何做人啊,我这盛家的颜面扫地,对你也不好吧!”
袁文纯志得意满,点点头将白景善叫过来,“白贤弟,可以了可以啦,今番扫他颜面已经够了,此事我必有重谢,这雁便让了他吧!”
白景善却不理他,径直来到盛竑面前低声说道:“盛通判,小侄在东京之时便听闻贵府妻贤子孝,只如今看来这府上公子的本事却让小侄不敢苟同,想必那四字评语的另一半,也有待商榷?也罢,这雁便算我送给你家的好了,哈哈!”
说完这话不待盛竑发作,又站直了大声道:“各位高贤,今日之事不过是个玩笑罢了,大家不必当真,且去吃酒!”
言罢,扬长而去。
可那句“妻贤子孝”直接将盛竑干破防了。
扬州府里谁不知道他盛竑宠妾灭妻,这少年竟然一句戳破了窗户纸,他这张老脸真是放不下了。
“该死的枫哥儿,真是废物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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