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淼出了内务府,便乘坐车舆,沿着青石铺就的宫道而行,径直回到了百福殿。
踏入殿宇内,便瞧见一道婉约的身影立在床榻前,纤纤素手甩动着锦织的床褥,微微弓着的娇躯,曲线婀娜,是恁样的动人。
嗯,小蜜桃。
元春铺好新换的床褥,轻轻缓了一口气儿,抬手将垂落在额间的一缕青丝撩至耳后,便想着去吃口茶,回身之际,忽然瞧见一道身影倚靠在门前,突如其来的人影惊的丽人娇躯一颤,“呀”的一声惊呼起来。
待瞧见是殿下之后,丽人芳心缓了缓,旋即想起殿下那似是饶有兴致打量的目光,丰润的脸蛋儿浮上一抹胭脂,忍不住嗔道:“殿下回来了,怎得也不吭一声。”
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陈淼目光落在丽人身前那颤颤巍巍,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抬步朝殿里走去,打趣道:“若是吭声了,岂能瞧见这般好风景。”
元春闻言,俏脸登时飞红,粲然的星眸盈盈,芳心不由的啐了起来,什么“好风景”,分明就是作弄她,那调戏的目光,别以为她没发觉。
瞧着殿下落座在锦墩上,元春莲步轻移近前,端着桌案上的茶壶倒了一盏茶,递上去道:“殿下,吃口茶润润。”
陈淼接过茶碗呷了一口,随口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在整理。”
虽说陈淼拿元春当丫鬟使,但她好歹是正经的女官,这些事儿吩咐宫女去做便是了,犯不着自己一个人辛苦。
元春闻言,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幽怨的看向陈淼,语气略有些嗔怪似的道:“臣是什么位份的人,不就只能做做这些闲碎的事儿。”
跟在殿下身边也有小半年了,元春大抵也摸清了殿下的性情,贪玩荒唐是不错,但也不是传说中的那般不近人情,熟稔起来也是好相处的,偶尔顽笑两句不妨事。
陈淼笑了笑,偏眸看着元春那丰润的玉容,伸手捏了捏丽人娇嫩的脸蛋儿,戏谑道:“怎么,伺候本王,显得你委屈了?”
不想做这些闲碎的小事,难不成想做翻肠搅肚的大事?
“没。”元春俏脸羞红,羞不可抑的嗔了一声。
其实对于元春而言,在殿下这边做的是近身伺候的活计,身体累了些,但没那些个勾心斗角的,心情倒是不那般郁结。
就是....殿下的手脚有些不正经,怪让人羞涩的。
陈淼轻笑一声,松开了捏着丽人脸蛋儿的手,起身牵着元春绵软的小手,说道:“起了个早,有些乏了,元春,你来替本王揉揉肩。”
双手触碰之间,元春芳心一颤,一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浮上一抹胭脂,垂着螓首任由殿下牵着,一颗心砰砰直跳,秀眉之下,眸似水杏。
上回亲自己,这回又牵着她的手儿,殿下这是闹哪样?
行至软塌前,元春见殿下已然是趴了上去,粲然的星眸闪了闪,纤纤素手揉着少年的肩膀,轻声道:“殿下今儿个不是在内务府当差,怎得这么快就回来了,小李公公他们呢。”
陈淼眯着眼,享受着丽人的揉按,说道:“内务府也就是那些事儿,本王让李安他们留在内务府处理,犯不着本王亲自出马。”
“是,殿下精明能干,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元春听着陈淼自卖自夸的话儿,水嫩的唇角勾起一抹悠扬的弧度,丰润的玉容嫣然浅笑,宛若一族绽放的迎春花。
陈淼“呵呵”一笑,啐骂道:“竟敢笑话本王,要是不伺候好本王,数罪并罚,本王揭了你的皮。”
偶尔的玩笑话,也证明两人关系的亲近,毕竟贾元春是自己身边服侍的人,他也不想弄的生分起来。
若是李安知晓陈淼的这個想法,十有八九委屈至极,想他李安尽心服侍殿下五年,也没有这般亲近,自家殿下分明就是馋人家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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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陈淼的“威胁”,元春不由的轻笑一声,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眨了眨,柔声应道:“是,臣会伺候好殿下。”
揭她的皮元春不怕,就怕殿下揭她的人...
陈淼闻言倒也不在言语,安然的享受起丽人的揉按,但心里却是想着内务府的事情。
内务府的账目之中,其实陈淼还看出了一些不对劲,最直观的表现就在于给皇家进贡的价格,例如鸡蛋,一枚便是十五两,堪称金蛋。
陈淼心里明白,但凡与皇家沾边的,其价格绝然不低,一来是质量有所保证,二来便是内务府上下贪腐,虚报价格,多出来的银子便是进了内务府官员的腰包。
只是这些事情在陈淼看来,不过是癣疥之疾,最为关键的便是内务府借款,这是内务府的头等大事。
虽说兹事体大,得罪的是满朝的王公大臣,不过那又怎样,他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彻底,不然一个空壳子的内务府,要来有何用。
而且内务府借款当中,其中是有大臣从此谋私利,也有官员抱着从众的心里,本着别人借了他不借就吃亏,占小便宜的心态,俨然形成了一股风潮,不煞煞这股不法之风,让那些人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内务府还是四处漏风的筛子。
至于失败的后果,虎毒尚且不食子,凭借自己皇家贵胄的血脉,能有什么事情,说不得自己年龄的优势,一句年幼不懂事便轻飘飘的揭过。
况且“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内务府的银子既是皇家的银子,也是朝廷的银子,太上皇怜悯老臣不错,但也不能欠债不还。
亲兄弟都明算账,何况乎君臣乎,这么浅显的道理,太上皇怎会不明白。
实话实说,原本对于太上皇将内务府交出来就颇为疑惑,不过在知晓内务府的烂账之后,陈淼就估计就是因为内务府这些烂账,也让太上皇心生不满,有意整顿。
至于说太上皇为何不下旨追缴,一来款项与南巡有牵扯,二来王公大臣私借是太上皇允可,若是明发旨意,打的是自己的脸。
三来,借款的王公大臣囊括朝堂,一旦其中有什么纰漏,事情的发展就难以控制。
想来太上皇也不曾想自己的这份体恤之情被有心人利用,先是勋臣,而后满朝大大小小的官员也不甘落后,等年迈的太上皇察觉的时候,已然为时已晚,成了尾大不掉之势。
人心啊,就是这么经不起考验。
太上皇年迈,没精力处理内务府的烂摊子,索性便交给永康帝,但又不想直接给,陈淼这个局外人便成了最合适的人选,如若不然,太上皇何至于将内务府交给他一个素来荒唐顽劣的闲散王爷。
当然这些都是陈淼的猜测,但他觉得可能性极高。
至于永康帝方面,记得先前他提醒过陈淼让他放手去做,想来永康帝是知晓内务府的腌臜,借此清洗整顿,掌控内务府。
风浪越大,鱼越贵,若是追缴借款有成效,对于初上任的陈淼而言,能竖立起绝对的权威,帮助他更好的接管内务府。
可以说,整顿内务府是太上皇与永康帝共同的目标,两个当权者各有各的目的,唯一确定的是整顿内务府于朝廷、皇家而言都是利事。
故而陈淼之所以毫不顾忌,并不是一时之气,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将追缴借款的事情交给冯锦,自己却置身事外,也是想等事情发酵下去,进一步的确认太上皇与永康帝的态度。
若是自己所虑是空想,太上皇与永康帝表露出不满,那陈淼就抽身而去,自己闹些笑话,丢些面子而已,但要是两人都视若罔闻的话.....接下来的才是正戏。
现在,先让子弹飞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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