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4-24. 蛟豹听叱如律令-其之二_FATE:忆印遗失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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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兽与魔术师的攻势带动的来回反冲的气流,打着旋在地下的区域中震荡着。

无论是轰鸣的回声、还是已经危险地剧烈震动着的岩壁,都令人心生焦躁。

Lancer的枪尖已经蕴入了他的平生武学。刺、挑、劈——一记又一记,务求正中目标,绝不落空地猎杀着幻想造物。而戈尔德鲁夫艰难地配合着他的步伐,被令咒强化过的拳风也有模有样地把原本将两人围得水泄不通的兽潮撕开了一角。

越来越多的兽群毙命、倒地,横陈于脚下的已经不局限于瞪着空洞双眼的蛇头、羊头或是雄狮。

——然而与其后出现的兽群相比,奇美拉似乎还只是开胃小菜而已。

几头周身漆黑、足有成年巨象高度的无法形容的魔物,正砥足前行,脊背拼命用力、试图将头顶的岩壁撑开,低沉地向戈尔德鲁夫和Lancer嘶吼着。

强有力的尾部充满威吓气氛地摆动了片刻,末端扬起的一瞬,Lancer本能地架着戈尔德鲁夫腾跃而起——紧接着,便见那头漆黑的巨兽的双爪已经重重拍在了原先戈尔德鲁夫立足的位置上,连甬道的砖石都被拍得粉碎,扬起一片呛人的尘灰。

见巨兽弓起了背,胡髭被喷吐的气息高高扬起,血盆大口正对着二人张成了令人无法想象的角度,戈尔德鲁夫挣扎着,将双手同时摁上了自己和Lancer的耳侧。

“Unterbrechen!”

瞬时的咏唱赶在巨兽的绝叫的前一拍生效了。心脏咚咚狂跳着,由于强制中断了听觉的魔术作用,无法听见声响,却仍然能感知到超越了听觉范畴的剧烈震动。

……如果不是因为抓准时机封闭了听觉,此时大概已经被这魔兽的吼叫破坏了五感、连同意识都陷入昏迷了吧。

“噬魂者”,戈尔德鲁夫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个字眼。或许是比那更为上级的存在,譬如被更古早的神话记录下的“乌修穆迦尔”。

动物科的那位提线木偶君主醉心研究时最喜爱的素材之一……有这样的印象。然而对于养尊处优的法政科人士而言,显然是未曾见识过的凶恶魔兽。

“戈尔德鲁夫大人?!”

原本好好地藏在坚实的“壳”中休憩的歌鸫,十分不看眼色地从怀里钻出头来,焦急的语声从一开一合的喙间传出。

是传出了怎样的动静,才会连远远在外把守着结界的杜尔IV都被惊动——戈尔德鲁夫咬着牙从蹲伏的姿势站起。

“别担心!我们打从一开始就商量好了吧?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许离开阵地!”

——不能让这可恶的女人转头去追上死灵魔术师小子和两个小姑娘。更不能将灵地夺走。否则,一切的布置就都白费了。

必须得有什么人把守住这处足以沟通整个罗马市区所有支流的灵脉。即使不能在此处将Assassin彻底消灭,也至少要在困敦聚集至空洞前将她拖住。

他向来不是能在舞台中央被高光聚焦的人物。即使是这样——

“哼。这种在后台为了台前的主演能大放异彩的角色,是稳重的大人物才能担当的吧!”

这样想着,逞威风的想法就又占了上风。戈尔德鲁夫强自打起精神,拳心舒展开来,重新比成个最适合释放力量的瞄准手势。

“尝尝这个——加特林令咒戈夫阴炁弹!”

显然对于融合了令咒的人类力量始料未及,也对射速有错误的估计——被穿透的乌修穆迦尔发出伤兽的呲吼,许是痛得发狂,脚掌蹬地、四处顶撞着,全然脱离了控制。

然而将兽躯轰出一个巨大的洞口还并非终点,戈尔德鲁夫得意地一笑。

击发的并非只有一发弹药,而是几乎重叠的两枚阴炁弹。

第一枚仅仅是复合着玛那、装填了猛烈火药的现代科技造物,虽然同样昂贵,却绝非不可再生资源。

而第二枚看似同样是瞄准了乌修穆迦尔,实际上却是直讨其后的Assassin安妮·博林而去。

——这一发弹药,才是融合了令咒的巨量浓缩魔力的真正的杀手锏。

“——你竟敢……!”

肩胛的位置有一片浓重的血红正在晕开。Assassin不可置信地捂住肩头,将视线死死地盯住面前的男人。但见到戈尔德鲁夫那比起喜悦更多带了些不解的神情,她怒火愈炽,想也不想便扬起手。

“Remplir(充盈吧)!”

——而戈尔德鲁夫仍在苦苦思索。

以人类之躯损伤英灵,原本应当是天方夜谭。然而这景象却的确在眼前发生了,经由自己之手。

有什么不对劲——

“御主!危险!”

拼尽全力也没能躲开。迎面而来的也并非已然有所防备的剑矢或是弹丸。

仅仅是一枚金色棋子模样的、无法看清形体的微小物件,以甚至无法留下残影的速度被射出、炸开后,飘来的一缕细若无物的气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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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着金灿灿的色彩,恍若名贵绸缎一般丝滑,薄得几乎无法抓住实体的气体。

——仅仅是这样的东西飘入鼻端。然而下一秒,极度痛苦的喊叫便无可忍受地冲口而出。

戈尔德鲁夫跌落在地,短短的一瞬里,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扭曲起来。用尽全身的力量,替周身的神经宣泄出无比凄厉的惨叫声。这就是此时此刻他唯一能做的事。

并非是主动诞生的痛觉。是某种强制的力量袭来、正在试图控制他的意念,而他奋力挣脱——如此才作为惩罚来实施的,鞭笞着精神一般的痛苦。

但也因此,他更加激烈地与这钳制住意识的无形之物对抗着。

“是约束证文之类的东西吗——”

仅仅是这个念头都令他感到恐怖。本应没有被强买强卖过这样的契约的机会才对,但他对此也并无太大把握。倘若是宝具、或是已经失传的某种仪式,就当真是毫无对抗的余地。

模模糊糊间,他隐约能看见款步而来的Assassin,与被迅速分裂增殖的兽群缠斗于更远处一些的Lancer。深吸了口气,再晃了晃头,Assassin带笑的脸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完全动弹不得。戈尔德鲁夫更加用力地试图抢回身体的掌控权,却仅仅是让疼痛感慢慢消退下去,令刺耳的痛呼变作压抑的喘息声而已。

两根冰凉的手指掰住了他的下巴。Assassin仔细地打量着戈尔德鲁夫的面孔,那姿势不太像在与人对话,倒像在注视着毫无生气的标本。

“‘格里高利’比起由撒,还算稍微有意思一些。由撒主张在你们踏入灵地时,就引爆埋在你的回路中的‘那个东西’。”

“可是我想——左右,他眼下也处于无法显现于表层世界的状态,为何我要坚决遵从他,全盘照办呢?他简直如同克伦威尔再世,既然如此,我为何不……也给他添个堵寻些开心呢?”

说到这里,她娇媚地偏了偏头,伸手将额前垂落的一缕发丝捋到鬓边。

肩胛处的伤口完全没有愈合的迹象。似乎很是欣赏戈尔德鲁夫的喘息声,听了许久,她才露出一脸恍然回神的神情。

“可惜,我不能放过你们。不过,‘格里高利’倒也不曾指明非得要了你这胖燕鸥的性命,而是可以将你们消遣片刻。所以……我们要从头来玩一盘纸牌戏。”

——想要催动令咒。想要在此处就施放出最后的杀手锏,即使这本是最后一道护身符。

隔着厚厚的兽潮,他根本无从看见Lancer的神色,而仍然紊乱的意识也令他根本无法交流、无法感知任何来自Lancer的情绪。

郁金香色的裙幅被捻起、花冠一般优雅地摆动了一圈,Assassin退得离戈尔德鲁夫远了一些,嘴角勾起个嗜虐的笑容。

狂风骤然卷起——戈尔德鲁夫的手指徒劳地在地面抓挠着支点,却仍是无法固定住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身体充满不真实感地被吹起、向后逆飞而去。

像是感到很愉快似的,安妮·博林远远地勾了勾手指,另一只手拂过华丽的帽檐。

“尽力去挣脱由撒给你埋下的引种吧?在没有从者伴随的情况下,我很想了解……平凡的人类如胖燕鸥你,能支撑多久?”

目睹身影消失在地道的那一头,她这才转过身。

并未现身的另一人在黑暗中轻轻地击掌了两记。清脆的拍击声响起了回声,与不急不缓地接近的脚步声交迭着,此起彼伏。

当声音终于消弭下去,兽群也忽如迎接着百兽之王一般,从原先的狂躁不安变得顺伏,暂时停止了对Lancer的撕咬扑击。

“与人类对峙,即使是借用来的现世的肉身、即使是御主不在身旁,被人类所伤……无能也要有个限度,Assassin。”

只是随意挥了挥手,令Assassin原本还在慢慢渗出血液的肩胛止住了伤势,见她只是兴味索然地在一旁寻了块凸起的碑石、权且当作座椅坐下,青年重新将眼神落回了Lancer身上,逡巡着,似乎正在思考着令人费解的难题。

而Lancer同样仔细打量着他。两双眼终于毫无阻碍地互相盯住了对方,隔着十步不到的距离。

红衣的青年。摘去了阔边的主教帽之后,略有些长且疏于打理的头发便毫不服帖地弹了起来,露出原本被压低在额前的几缕头发遮住的一双眼。

不知怎的,Lancer想起,先前的交手中,他从未看清过这青年的眼睛。此次方能看得分明。

——一双与想象中一致的,如古井般毫无波澜,将所有情绪敛在眼底以下,不余下任何一丝流于表面的意图的眼。

或许御主的暂离并非坏事——他下意识地握紧了铁枪。

那原本只是一柄再寻常不过的铁枪。生前日日不离手,连原本上了漆的枪杆都被摩挲得斑驳剥落。

然而,他却确实能使之展露出前所未有的,与以往不同的姿态,作为唯此一度的,在罗马的特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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