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大战数日后,金千镒几人带来的三千多敢战义军,已经快要死伤殆尽。
后期在城头防御的,基本都是原来城内的“官军”,以及大量补充上来的民间青壮。
这些人的战技,可想而知是什么水平,敌我实力悬殊太大。
也就是城池被合围,一旦城破,城内家眷有死无生的现实,才逼着这些人玩命。
但凡秀家松开一座城门,已经快要控不住军队的金千镒,根本挡不住城内百姓溃逃的脚步。
每一天城内守军,都要面对同样的伤亡惨重,城墙内密密麻麻的尸体,已经堆的老高。
伤员更是惨不忍睹,根本就没那么多医生来救护,只能硬挺着等死。
义军统领黄进在城头被一发流弹击中,当场阵亡。
他的副手张润紧急接任巡城将一职,结果第二天同样中弹阵亡。
这两人原本各带着一支精锐甲兵,位于城中驻扎,那个城门出现险情,他们就立马带兵支援。
因为勇敢善战,三面城头的守军都熟悉二将,也是支撑他们坚守的底气。
如今连两位“战神”都死了,守军士气严重受挫,绝望的情绪笼罩全城。
六月二十九,太阳依旧升起,晋州城内守军麻木的站上城头。
傍晚时分,一队队倭军出营列阵,一架架新建或修复的“龟甲车”再次推到最前方。
“杀鸡给给!”
“砰砰砰砰!”
近万的铁炮发射的铅丸,将城垛打的火星四溅、碎石乱飞。
没人知道今天城池还能不能守住,不少幸存的“老兵”,挨个拍打着新兵蛋子们们的肩头。
“阿西!不要怕!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啊思密达!”
可惜李朝的守护神没站在守军这边,这一次是八岐大蛇挥舞着触角给了倭寇十足的气运。
秀家军负责攻击的是东门城墙,这里在去年的大战中,就已经被损毁严重。
守军修复时,也没有资本给后修复的石墙边缝修整齐,再抹上糯米汁混杂的黏合剂。
用土石和泥浆抹平的样子货,再雨雪侵蚀下,内部早已经是勉强支撑。
这一次,数百架“龟甲车”齐出,倭军在刨墙角大石时,忽然听到一声闷响。
“轰隆隆!”
如崩塌的积木一般,覆盖城墙外侧的石头,失去了支撑点,轰然坍塌。
整個东墙尘土飞扬,篝火和火把都失去了效果,所有人都在大声的尖叫,城上城下一片混乱。
正在挖墙的“龟甲车”倭军,不是当场被掩埋在石堆里,就是躲进车内快要窒息,瑟瑟发抖的等着被人挖出来。
秀家胯下战马被惊吓的人立而起、连声嘶鸣,也亏的秀家骑术尚可才没被摔下马。
身边的护卫武士,七手八脚的安抚住马,惊魂未定的秀家这才眯着眼睛观察城墙。
烟雾弥漫中,依稀可见原本防护夯土墙的覆石,居然塌成石坡。
不仅如此,建在石墙上的城垛也大面积消失不见,城头的守军完全暴露在枪口之下。
这对攻城方来说,绝对算是重大利好!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擂鼓!擂鼓!全军出击!”
宇喜多秀家肆意狂笑,手中“军团扇”对着城头一挥,下达总攻令。
“哈依!”
“砰砰砰砰!”
铁炮手们对着城头活靶子,疯狂开火,弓手们猛的加速射击。
守军此刻已经彻底陷入混乱之中,再被箭雨和铳子大批杀伤,城头几乎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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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出行致命的空档,城下轮换的后续兵力拼命沿着马道登城,但已经大势去矣。
无数眼都红了的倭军,挥舞着刀枪攀爬上墙,杀散守军援兵,嚎叫着杀入城内。
晋州城破,李朝守军全线溃败。
城墙在手,八成都是城内青壮的守军,尚能自己麻醉自己,豁出命去守护家人。
但是城墙一被攻破,这些人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回到家人身边。
至于悲惨的未来,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金千镒、崔庆会、高从厚等幸存的义兵将领,一路厮杀退到南城的矗石楼。
誓死保卫的晋州城,如今落入残暴的倭寇手中,这九天的苦战,给倭军也带来不小的死伤。
可想而知,杀红眼的倭寇进城后,这城内四五万的百姓,将会遭遇怎样惨忍屠戮。
众将悲痛欲绝、悔恨难当!
早知道就听从元帅的建议全城撤离,也不至于让满城百姓陷入如此绝境。
蜂拥而至的倭寇喊杀声越来越近,时年五十五岁的金千镒挽着儿子金象乾的胳膊,猛的跳入南江。
以死谢罪!
时年六十一岁的崔庆会,及伤痕累累勉强支撑的残余将领,惨笑着互相搀扶,全部跳入南江殉国。
经历九天血战后,李朝号称“不落的晋州城”最终陷入敌手。
屠城令在开战第一天就传达下去,各军也早就划分好了区域,满城鸡犬不留!
在另一段历史上:晋州城六万军民死伤枕籍、血流成河、屠戮一空。
最后倭军撤离时,还纵火焚烧,彻底毁灭了这座城。
倭寇在晋州城屠城三天,为了哄骗躲藏的李朝人,安排俘虏满城宣扬。
“封刀一个时辰,凡进入晋州司仓大库可以免死”。
不少躲在犄角旮旯的城内百姓,纷纷从隐蔽处现身,发现原本见人就杀的倭寇居然真的不再挥刀。
数千残余百姓就这样被骗入大仓库,最后被倭军一把火全部活活烧死。
(赵庆南的《乱中杂录》所记)
城内只有郑麒寿等几个人,在屠刀下幸运逃生。
被视为唯一退路的南江,不管不顾跳江淹死的尸体无数,蔽江而下。
(“自倭变以来,人死未有如此战之甚者”《惩毖录》)
然而在这个时空,一个穿越者惊天一击,将晋州城悲惨结局强行改写。
……
倭军破城后,六万倭军的啸叫欢呼声惊天动地。
残月如钩、漆黑的夏夜里,晋州城周边的山林,被惊吓的倦鸟胡乱飞舞,尖鸣不绝。
唯有西北靠近大路的一处山丘上无声无息。
窸窸窣窣中,一个全身黑色,连脸都图黑的壮汉,悄悄靠到秦逸身旁,贴着耳朵小声的请示。
“大人!咱们出击不?”
“急啥?等这营里的倭军大部进城再说,回你的位置!”
“是!大人!”
秦逸轻声训了有些按捺不住的徐海峰一句,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心急如焚。
一直到天黑之前,他才搞清楚,即将被偷袭的营地主将是“小早川隆景”。
小早川“右三巴”家纹,在他眼里就是三个大头小蝌蚪。
逸哥并不擅长倭岛战国游戏,他只“偶尔”看过什么压脉带、一库之类。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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