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善和李莲花来到采莲庄的时候,正赶上庄主郭乾的成亲典礼。
好歹是一方江湖势力,既然来打探消息,便没有空手上门的说法,李莲花花费重金买了一份礼品拎在手里前去赴宴。
白景善自然无不同意,反正这一家子人也不是什么好人,礼物送出去不久想必就会收回来。
看门的听说二人的名头,负责誊写礼簿的下人大吃一惊,正医门鼎鼎大名,竟然是门主亲自来给他们送礼,这是多大的面子。
正在里面参加典礼的庄主郭乾也是心中惊疑不定,左思右想自己做下的事情没人知道……
也不对,自己那个傻弟弟知道,不过谁会相信一个傻子说的话呢,他白景善就是再聪明,也不肯知道过去好几年的事情。
想到这,郭乾穿着大红吉服出门亲自迎接,白景善很给面子,双方宾主尽欢。
白天的婚礼结束之后,白景善找了个借口,和李莲花留宿在采莲庄。
郭乾心虚,但是人家都说了出行不便,也就知道留客招待了,给二人准备了上好的房间,又派了最好看的侍女去服侍,却被二人赶了出来。
郭乾搞不懂对方的来路,亲自前往问询,却被白景善敷衍过去,若有深意的说了句话。
“郭庄主啊,良宵一刻值千金,你今晚是新郎官,还是早些回去照看新娘子吧,可不能像你当年那位许夫人一般出些事啊!”
郭乾大惊失色,强忍着浑身的战栗,急急忙忙的往自己的新房走。
进屋一看,却不见自己的新娘子,他心中早已如同一锅乱粥,方寸大乱,问了一句下人,下人却只说看到新夫人穿着那套大红嫁衣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并不让人跟随。
郭乾急忙奔到自己当年杀人的荷花池边,果然看到新娘子跌跌撞撞的坠入莲花池的一幕。
五年前的那一幕历历在目,眼前所见简直就是当年那一夜的复刻,郭乾压抑不住心中的惊慌,大叫出声。
“┗|`O′|┛嗷~~哈哈,打死你、打死你……真好玩,真好玩啊!”
一个背后背着一副骷髅骨架的男人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围绕着惊魂未定的郭乾转个不停。
一声大喊之后,顿时惊动了整个庄子的人。
白景善和李莲花联袂到此,莲花池的水面还未平息,新娘子依旧在挣扎着上下浮动,可郭乾却颤抖着不敢下水救人。
白景善看到这一幕,心中透亮,这就是剧中案情里面那个第二位被杀死的新娘子,凶手就是亲生母亲被杀的郭乾之子——郭祸。
背着骷髅的那个,自然就是郭乾的傻弟弟郭坤了。
白景善伸手一招,施展巧妙手法,顿时将郭坤的腰带抽了出来,那老小子正在转圈呢,忽然整个裤子掉了下来,枯瘦的老根顿时显露出来,上蹿下跳的抖个不停。
白景善不敢去看生怕长针眼,将长长的腰带甩到新娘子手上,缠绕几圈后,用力将那倒霉的新娘子拉了上来。
这身嫁衣一百多斤,新娘子能够在水中这么久还不沉下去,想必也是有武功在身的,要换了普通人只怕是早就沉到了水底一命呜呼。
伸手点了几下喜娘的穴道,将其面部朝下放在一块观景石上,轻轻拍了几下新娘的后背,可怜的落水者立马大口吐水。
郭乾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心念电转,这事情是瞒不住了,该怎么想出一个合理的说辞让他们相信呢,这是个问题。
李莲花早就看出这老家伙一家有问题,婆娑步上前点住了郭家兄弟二人的穴道,让这两人站立在那一动不动。
新娘子惊魂未定的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是看那件红色嫁衣鲜艳美丽,忍不住趁人不在的时候穿在身上,一路找镜子出来,最后在湖边看到了镜子,结果失足摔下了湖中。
“白门主,小女子是金莲秦家庶女,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新娘子气愤的扒掉了身上的厚重嫁衣,露出了内里一身米白色的常服,倒也有几分姿色。
白景善稍感讶异,“金陵秦家的吗?倒是巧了啊,不过你那鞋子上挂着的是什么?”
秦家娘子低头一看,顿时吓得三尸神暴跳,只见那绣花鞋上正钩着一副骷髅架子,和郭坤背后那副一模一样。
“啊……这是什么?”
李莲花走过来一看,眼神顿时扫向了湖底,随手叫过来一个不知所措的下人,指着池面道:“你下去,看看这莲花池下还有没有什么异物?”
那下人早就被这阵势吓呆了,自家大老爷和二老爷都被定在那,看眼神就知道焦急不已,这两位爷爷他是惹不起,只好一咬牙跳了下去。
少顷,那下人拖着两幅骷髅架子浮上水面,也不知道是池水彻骨还是被骷髅所吓,浑身抖个不停,和郭乾一样。
“哈哈,看来这采莲庄真的有些热闹可看啊,失魂失踪在这里也不算蹊跷事情了!”
远处跑过来一个年轻人,正是白天时候替代郭乾招待二人的采莲庄少主郭祸。
“二位,深夜不眠,这是在我采莲庄做些什么事情!”
白景善笑道:“郭少爷,想必你也知道我正医门和朝廷的关系,我有朝廷赋予的查案刑探职权,你家出了这么多事,难道叫白某视而不见吗?”
郭祸毕竟是个少年,刚刚出手险些成功害了自己的继母,心中正自七上八下,被白景善一句话吓得没了声音。
“来吧,莲花兄,发挥你的聪明才智,把这一窝子蝇营狗苟都查个底掉吧!”
李莲花不悦的瞪了他一眼,转身查看线索去了。
亲娘子看到二人的威势,心中欢喜,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有办法出气了。
她是嫁过人的,这次被家里安排着给郭乾续弦,心里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只不过拗不过老爹的强硬,只好答应下来。
如今眼看着郭家人就要倒霉,她自然不用再嫁了,这白门主如此英俊潇洒,若是勾搭到手,岂不是下辈子的人生良配!
“白门主,你看看,郭乾那傻弟弟好像要说话……”
白景善没太关注这个本来应该死掉的新娘子,早已知道答案的他并不着急,只是想着给李莲花找点事干。
听到亲娘子的提醒,他好笑的转身解开了郭坤的穴道,这傻子嘴里立马蹦出了一套小连招。
李莲花一听就知道不对劲了,这傻子可不傻啊!
接下来的戏码就和剧情之中的差不多了,一直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在庄子里查找许久的李莲花,终于将这个杀人谜题的拼图拼凑完成。
凭借着超强敏锐的洞察力,李莲花一举勘破了郭祸当年因为不满于自己的老婆许娘子,和狮魂勾搭成奸意图私奔,一怒出手杀人抛尸。
恰好被傻子弟弟郭坤看到,从此乐此不疲的模仿起了他的招式,还喜欢学他背着狮魂抛尸的样子,自己也背着一副骷髅架子。
这次的秦娘子落水,也不是郭乾动的手,因为郭乾根本没有作案时间,嫌疑最后被李莲花锁定到了采莲庄少主郭祸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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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吓唬了几句就说出了为母亲报仇,不想父亲娶新女人的话,气的秦娘子大发雷霆。
好你个小崽子,你们父子的事情,干嘛要来杀老娘,老娘招你惹你了啊,真尼玛下头!
最后,郭乾和郭祸一起被正医门和朝廷的刑探押走,依法审理入刑服罪。
整个采莲庄只剩下了郭坤一个傻子,还有一个该死没死的亲娘子。
白景善询问了一下秦娘子的意愿,这女人竟然突发奇想,明知勾引白景善不成,变了主意,说是准备嫁给郭坤……
反正娘家人那边自己只是个庶女,根本就不被重视,要不然也不会被嫁给糟老头子郭乾当续弦了,索性不如嫁给傻子,以后这采莲庄还不是得听她的!
等于是白得了一个庄子,美哉美哉!
“666……”对此,白景善只能奉上三个6,但还是严正警告了一番,如果郭坤搞出一个意外死亡,不管谁动的手,第一个被抓的就是你!
秦娘子被白门主的冷厉眼神吓得呆住了,心里的一些小想法再也不敢冒尖,此后竟然真的一心一意和郭坤过起了日子,把个采莲庄经营的比以前还要兴旺。
这是后话,暂且阁下不提。
单说送走了罪犯之后,在秦娘子的配合之下,白景善和李莲花则是带着人手将采莲庄翻了个遍,最后在一块中空的观景石中发现了当年狮魂的遗物。
李莲花看到狮魂的留下的信息,激动地在荷花池边挖了半个时辰,终于如愿以偿的找到了单孤刀的尸骨。
打开棺材的那一刻,李莲花双眼都湿润了。
入目的正是单孤刀的尸骨,因为狮魂用了绝佳的材料奇物,其尸首并未腐朽,反而栩栩如生,就如单孤刀当年的容颜一模一样。
李莲花双目含泪,用手将师兄的遗骨捞了起来,抱在怀里,泪如雨下,泣下沾襟,哭的是好不动人啊!
看到这么感人的场面,白景善简直都有点不忍心拆穿他了。
不过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哎呀,莲花兄,你还是节哀吧,这可是大好事,还是莫要伤悲了,赶紧让单大侠入土为安吧!”
李莲花哭够了,才道:“小白你说的没错,我要把师兄埋在师父的墓旁,将来我要是死在你头前,便麻烦你也将我埋在那里!”
“行倒是行,不过可能我还得走在你的前面呢!”
李莲花哭笑不得的瞪了一眼,将单孤刀平放在棺材之中,准备盖棺定论,移走重埋。
“等等!”
白景善忽然叫道:“单大侠身上这内甲好像不是凡品啊,莲花兄你可认识?怎么看着材质和你的刎颈剑差不多呢?”
李莲花一怔,他心中高兴又伤悲,倒是没时间去看单孤刀身上穿着的内甲,此时一番翻动,内甲露出一角,就被白景善看到了。
“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当年师兄送我的和刎颈剑一样材质的软甲,本来也说送我,我自负武功超群却是没要,他便自己留下穿了!”
他低下身去轻轻拉了一下,没想到竟然直接将那内甲拽掉了一角……
李莲花右手悬空,仿佛被下了定身术。
白景善看他发觉,直接弯下腰,扯开单孤刀尸体的衣服,那软甲的全貌也就显露出来。
一把抓住软甲,运起全身内力使劲拖拽。
“嗤拉”声响中,软甲竟然被李莲花的内力拉的寸寸断裂,“莲花兄,这虽然也很坚硬柔韧,可却比不上你那刎颈剑的材质吧!”
李莲花呆呆的望着破碎一地的铁屑,久久失神,“不对啊,当年三王杀死师兄,我见到师兄的时候他身上是有剑伤的,却未及拉开衣服查看,可一般的剑又如何能够刺入宝甲之中呢……”
“这软甲又是如何变成了这般样子,莫非有人拿走了真正的宝甲?”
白景善知道答案却不多说,他是个行动派,蹲下去静静看了一会儿,装作有所发现的样子,伸手在“单孤刀尸首”的面部一抓,那人皮竟然像是附着物一样被拉了起来。
这下子,哪怕是郭坤那傻子也都知道了这里面有猫腻了!
李莲花激动地推开白景善,亲自查看一番,很快得出了结论,“这不是我师兄,这是别人用人皮术伪造的尸首!”
可随即一种惶恐之情又涌上心头,“那我师兄的遗骨到底在哪?按理说狮魂已经是金鸳盟中最后处理师兄遗骨的人了,这都不是,那只能说明……”
“只能说明,失魂拿到的尸骨,已经被人造假顶包了!”
“没错!”李莲花神色镇定下来,玩了一出光速变脸,“莫非是角丽谯做的?可是她这么做也没有理由,我和笛飞声两败俱伤,四顾门风流云散、金鸳盟名存实亡,藏着我师兄的尸骨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啊!”
白景善怜悯的看着失了方寸的李莲花,“你初见单大侠尸骨的时候,没见到内甲;可眼下这假尸首上,却有那件内甲!
这假尸首又做的如此逼真,作价高昂,显然不是仓促而就,看来这人是早有预谋提早准备好了!
这内甲与刎颈剑一般材质,一般的神兵宝器都不能伤损,也只有刎颈剑才能切碎,这人费尽心机给这尸首穿上假的宝甲,会否是有人准备用这伤口做文章,嫁祸于你呢!”
李莲花猛然抬头,“可我也死了啊,嫁祸给我一个死人做什么?”
白景善平静道:“那万一你没死呢,到时候这尸首想必就不会被埋在这六年多了,一旦你忍不住重现世间,这杀死你师兄的罪责,怕是只能由你这个李门主来承担了!”
“一旦背上了这个骂名,就算你大难不死,还有脸面重新担任那四顾门的门主了吗?”
李莲花掣出刎颈剑,内力布满剑身,他久久凝视着假的软甲,“小白,恐怕你说的是对的!背后之人用心险恶至极,一招一式都是奔着我使的!不是角丽谯又是何人呢?”
白景善忽然语气幽幽道:“能将你师兄的尸首伪造的如此巧夺天工,就连细节都能对得上!
所以这肯定得是对他极为熟悉的人所为,否则再好的画像师也画不出这么多的细节!
可即使是和你师兄朝夕相处的人,也不可能伪装的如此精细!
你自己就是和单孤刀朝夕相处的人,你能吗?如果不是单孤刀亲自做示范,想必能做到这点的能工巧匠当世并不存在!
好好想一想,在你的印象中,究竟有没有这样的人存在,我猜不会有吧,毕竟想要瞒过你根本不可能吧!”
白景善的声音好似带着魔力,将李莲花的心逐渐拉入深深的谷底。
“所以啊莲花兄,你说有没有可能,你师兄根本就没有死,所谓的死,只不过是他布下的一局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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